【瑟莱】Ashes of Covenant Ⅰ To the sea 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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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世镜·第一世
To the sea
1.
白色的骏马四蹄翻飞，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，绿褐相间的劲装包裹着颀长纤瘦的身躯，轻灵地仿佛风中的绿叶。金雳看着踏马而来的精灵，有一瞬间的失神，就像多年前瑞文戴尔初见时一样的惊艳。
健步侠的步履蹒跚了，阿尔温的容颜老去了，唯有精灵，唯有精灵的身上，找不到半丝岁月的痕迹。矮人张开他的双臂，给了精灵朋友一个结实的拥抱。“嘿，我的小精灵，你终于自由了么。”
莱戈拉斯对于金雳的挖苦早已习以为常，笑着扯开了话题。“走吧，我们去看看阿拉贡。”
王宫的花园里，种满了金色的伊拉诺和白色的宁芙瑞迪尔，纯美的花朵见证了暮星与人类国王的山盟海誓，四季不败。 阿拉贡靠在躺椅上，久久地望着远方。他已经老了，他的儿子会是一位伟大的国王，他可以从容地拥抱死亡——伊露维塔赐予的最珍贵的礼物。
“这一年来，每个晴天的午后，他都会在院子里晒太阳，他总是痴痴地看着远方，充满了神往。如果他想去什么地方，为什么不去呢？”国王和王后的爱情故事早已成了人类王国最美的传说，可是阿尔温觉得，有些时候，她并不懂自己的丈夫。
格洛芬德尔顺着阿拉贡的目光看去，那是伊锡利恩的落日之窗，最美的瀑布海奈什埃努。法拉米尔的军队曾隐匿其中，而莱戈拉斯，为了拯救濒死的法拉米尔，献出了精灵的永生。
他知道，作为古老的金花家族领主，泪雨之战的英雄，去往曼多斯又重回中土的唯一一位精灵，他当然知道，莱戈拉斯使用了“舍生死”这个古老的精灵魔法，换回了摄政王次子的生命。阿拉贡以为那不过是咒语消耗了过多精力，令身手矫健的精灵元气大伤，格洛芬德尔却知道小精灵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。
他是看着莱戈拉斯长大的，那个可爱的小绿叶带着满身的阳光奔跑在森林里，照亮了整片大地，也闪耀了他的明眸。假如他失去了永生…仅仅是这样的想象就让金花领主心痛不已。
所以，当莱戈拉斯跟金雳一起走来时，他几乎不敢相信。落地无声的步伐，流光溢彩的蓝眸，挺拔自信的身姿，以及…只属于精灵的不老面容。这是不可能的。失去永生的精灵，怎么可能令时光逆转年华倒流呢？
“老师。”清亮的嗓音带了几分欣喜。“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见到你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格洛芬德尔毫不吝于向自己最心爱的学生张开怀抱。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，再次确认他的精灵之身。“事实上，自从爱隆带领林谷的精灵西渡后，我就常常来这里小住。”两世为生，太多的亲人、朋友离他而去，孤独几乎占据了这个英雄的全部生命。不是没想过有一个痴情的精灵在蒙福之地等他，可是，午夜梦回，他总忘不了贡多林那抹挽弓射箭的矫健身影，也忘不了那染红了自己长袍的刺目鲜血。那一场战争，足以另最坚强的战士泪如雨下。
“大绿林也随时欢迎您的到来。”莱戈拉斯笑着放开了他的老师，向一旁的王后优雅行礼后，走向阿拉贡的躺椅。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跟着。
“你来了。”岁月令这位饱经沧桑的王者走向暮年，刀刻斧削般的轮廓在阳光的映衬下柔和了许多，生出几分慈祥的意味。尽管活的年头连莱戈拉斯的零头都不到，他却始终将这个精灵王子看成十七八岁的少年，那种想要保护的欲望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妻子。虽然这个小精灵的战斗力一点也不输于自己。
“是，我来了。”莱戈拉斯握住那布满皱纹的手，“很抱歉那天不辞而别，让你担心了。”
阿拉贡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介意，他已经使不大上力了，却还是紧紧回握住精灵微温的手。“我们的约定还作数么？”
“当然。”莱戈拉斯笑着回应。他们曾经约定，等战争结束，尘埃落定，就一起去看瀑布。那惊鸿一瞥的壮丽景象早已深深印刻在两人心里。他答应阿拉贡，会带着一部分西尔凡的精灵迁居伊锡利恩，治愈那片在魔影笼罩下深受创伤的森林。只是，他却没能做到。
伊锡利恩的领主之位虽空了百年，曾经仙境般的森林却以其顽强的生命力恢复着往昔的盎然生机。
当他们来到瀑布前的时候，正是夕阳西下。晚霞将碧空装点成淡金色的梦想，自崖顶飞泻而下的瀑布汇入千尺幽潭，碎珠溅玉，如万马奔腾，气势磅礴，而橙红的落日投射其上，将白色的珠帘染成一副瑰丽的油彩画。
“谢谢你，莱戈拉斯。”阿拉贡轻轻地说着，靠在椅背上，望向天空。他的一生，俯仰之间，无愧天地。到此刻，再无遗憾。
晚风撩动精灵的衣摆，带来阵阵凉意。在鬼斧神工的自然面前，精灵与人类都不过是沧海一粟。莱戈拉斯深深地热爱着大自然的一切，阳光与鲜花，清风与流水…他是莽莽森林中的一片绿叶，平凡又唯一。守护着生他养他的树木，与心中的爱恋。
“阿拉贡，我们该回去了。”他转过身，人类的国王已永远闭上了眼睛，嘴角上扬出一个柔和的弧度，平静而安详，带着一种释然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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